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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，一張臉上滿滿都是驚愕的神色。
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，用手揉了一下眼睛，再度看去的時候，那個身影還是沒有變化。
他們兩個人從落地窗的一邊走到另一邊，談笑自若親密無間，完全沒有察覺到阮軟的目光。
怎麽會認錯呢？這張臉，阮軟也是看了十幾年。
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，但是媽媽就是媽媽，不可能會認錯的。
但是此時她笑的好甜啊。
一個戀愛中的女人，就像是一朵正在極致綻放的花，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是多麽的燦爛。
那張臉嬌美得讓阮軟覺得很陌生，覺得她不像是自己的媽媽了。
阮軟口中還含著珍珠，她用後牙槽狠狠的磨了一下，珍珠就被碾碎化在口中，腮幫子也跟著狠狠動了一下，帶著一種情緒的宣洩。
奶茶也是她最喜歡的，但是現在卻是覺得沒滋沒味，一切都失去了味道。
眼看到兩個人就要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，阮軟偏頭看了顧星沈一眼，然後倉皇無措的追了上去。
阮軟心情有點沈重，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滋味，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。
好像是有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心口上，幾乎要使她窒息。
也許是氣透不過來，這一股氣就緩慢的上升，所有的委屈以及那些沈重的怨氣全部都在眼眶裏面匯聚，然後化為淚珠奪眶而出。
阮軟跟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，一直跟在身後。
她並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，但是沒人發現她。
那個男人是誰？
阮軟不認識，她覺得那個男人很陌生，就連媽媽也很陌生。
阮軟跟他們走了一路，顧星沈也跟著她走了一路。
眼淚真是個礙事的東西。
他們凝聚在眼眶裏，卻遲遲的不肯落下，在很大的程度上阻礙到了阮軟的視線。
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這些礙事的眼淚割碎，變成了不完整的東西。他甚至看不清路，看不清所有人的面容。
走到了一個交叉路口，阮軟想要跟過去，但是等她走到路口的時候，紅燈正好亮起，無奈只好停下來。
阮軟的視線裏已經找不到那兩個人了。
她不甘心，想要繼續執著的追上去。但是此時，一雙手落在她的眼睛上，遮住了所有的光線，阮軟的眼睛一下子陷入黑暗，什麽也看不見了。
從最初的慌亂之後，阮軟一下子安靜下來，但是眼淚卻流得更生猛了。
“顧星沈，你放開我。”阮軟抽噎著說：“你放開我。”
只是她雖然這麽說，身體卻沒有掙紮，似乎是很累很累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。
顧星沈順手把她攬在懷中，然後帶著她往回走。
“別看了，先回家。”
阮軟心中有氣，她猛的偏頭，看見顧星沈顯得過分沈著冷靜的面容，不知怎的，莫名其妙把這一股氣全部都撒在顧星沈的身上。
“我不回去了。”阮軟開始掙紮，“回去有什麽意思啊？又沒人在家，一點意思都沒有。”
聲音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哭腔，再加上用力抽氣的聲音，聽著細細碎碎，無端令人難受。
阮軟一個人在家的時候，會想著媽媽怎麽還不回來？她打電話問她，但是她總是會說，快了。
但是期限永遠都不會有。
有時候阮軟想要撒嬌，但是媽媽說，她已經是個大孩子了。
阮軟知道，她不喜歡黏黏糊糊的人，因為她是個女強人嘛。
所以阮軟努力的讓自己不去纏著她，讓自己變得更加安分而又聽話。
可這有什麽用呢？
阮軟現在已經陷入一種失去的恐慌當中。
媽媽是她十幾年的媽媽，但是現在阮軟覺得，她要走向另一個世界了。
這麽多天從不回家，就是一個要命的警告。
顧星沈依舊很安靜，他拉著阮軟，看似不費力氣，卻執著的不肯放開手。
“顧星沈，你放開我！”阮軟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能翻來覆去的說這麽一句話。
顧星沈嘆氣，“你先冷靜一下，放開你，你敢沖上去找她對質嗎？”
她不敢。
甚至，想要把之間的這一段距離縮小，她都不敢。
阮軟咬唇，溢出一陣飲泣聲。輕輕的啜泣了一會兒，她突然問道：“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？你為什麽這麽冷靜？為什麽你一點也不驚訝？我爸爸也早就知道了是吧？你們都騙我，把我當成傻子。”
前些日子，爸爸失魂落魄的回家。喝酒，撒酒瘋，完全不像是往日的模樣。
當時阮軟覺得奇怪，不知道爸爸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。她害怕，又忍不住去猜。
但是該猜什麽呢？她什麽也不知道，什麽都沒有人跟她說。茫然而無措，甚至不敢發散思維深入的去想。
顧星沈也很奇怪。
有好幾次，他都莫名其妙的跟阮軟說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，他都會照顧她的。
阮軟沒放在心上，也沒有把這些事情聯系起來。現在一想，她覺得自己真tm就是個傻子。
媽媽騙她，爸爸騙她，就連顧星沈葉也在騙她。
她哭得可憐極了，眼睛鼻子都通紅，嘴巴半張著，時不時就溢出幾聲抽泣的聲音，話都說不利索了。
明明剛才還是眉眼帶笑，笑得很甜很甜，現在宛如換了個人，換了張臉。
阮軟淚眼朦朧的盯著顧星沈，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。
但是沒有。顧星沈沈默著，一句話也不說。他的嘴唇比平時抿得更緊，神色也更加素然。
阮軟什麽都明白了，心頭怒氣一起，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。
她從來沒有跟顧星沈生這麽大的氣。牙口都見血了，口腔當中彌漫著一種濃郁的血腥味。
阮軟覺得這股味道有點惡心，惡心的讓人想哭。
顧星沈從始至終都沒放開她的手，他很疼，阮軟知道。
阮軟下嘴的地方能夠感覺得到他肌肉的力量逐漸繃緊，手也在哆嗦著。
但他就是不肯放開。
阮軟只好放開了，她擡頭看了看顧星沈，停頓了好幾秒之後，又“哇”的一聲大哭起來，撲倒在他的懷中。
顧星沈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，目光變得無比的溫柔，那溫柔的眼波幾乎能夠使人溺斃。
不過此時的阮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，哪裏還有心思去註意這些細節？她伏在顧星沈的胸膛，一抽一抽的哭泣著。
沒有壓抑，沒有刻意的放低聲音。
街上人來人往，有許多人都不由得投來目光，帶著一抹好奇的打量。
但是顧星沈恍若未覺，他耐心的安撫著阮軟，兩個人站在人群當中，卻又似乎被隔離在人群之外。
雖然哭著，但是卻好像是遠離了喧囂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，等阮軟終於哭累了，這才停下來。
此時，她看上去更加淒慘了。一雙眼睛腫的不像話，鼻尖也是哭得通紅，上面涕淚橫流，樣子著實狼狽。
狼狽的還有顧星沈的衣服。
阮軟哭的時候，把顧星沈的衣服當作了紙巾，一邊哭著抹眼淚，一邊用手揉。
此時，顧星沈這身衣服已經沒眼看了。
“我想回家了。”阮軟低聲說：“又累又餓，我今天還沒吃過東西。”
顧星沈跟著附和說：“我也是。“
他只是付了錢，還沒有等服務員把甜品給端上來，就跟著阮軟跑出了那家餐廳。
兩個人對視一眼，均是從對方的瞳孔裏面看出了自己的狼狽。
阮軟情緒依舊不佳，卻沒有了一開始那嚎啕大哭的崩潰。
她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顧星沈摸了摸她額前的碎發，又幫她把頭發給整理好了。
“沒事，回家吧。”
阮軟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，也覺得自己的前途實在是毫無道理。她想要道歉，但是顧星沈一副不甚放在心上的模樣，弄得阮軟也很是局促。
公車很快就等到了，人也不算很多。阮軟走到最後一排坐下，顧星沈跟著挨在旁邊。
在回去的路上，阮軟思考了很久，才問他：“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所以才對我那麽好的？”
顧媽媽顧爸爸估計也早就知道了，就只有阮軟一個人蒙在鼓裏。
不過也是她自己缺心眼，居然沒有察覺到，也怨不得別人。
她有些賭氣，很想痛痛快快的生一場氣，想要任性的跟他們說，不想理他們。
但是阮軟知道，她這一場脾氣實在毫無道理。她生氣，卻不是生他們的氣。
不過是生媽媽的氣罷了。
阮軟抹了一把臉，覺得自己又卑劣又無理取鬧。
等她把臉轉向顧星沈，看見他還是那一副溫和的樣子，算不上是多麽的敦厚，眼眸甚至可以說是冷淡，卻令阮軟莫名心安。
顧星沈小心翼翼的牽起她的手，停了一會兒才說：“沒有，你以前小的時候，我媽媽對你也很好。當時我就覺得，我可能是撿來的。”
阮軟撲哧的笑了一聲，過了一會兒，臉色又沈下去。
她警惕的環顧四周，確定沒有人註意到這裏，才悄悄地在顧星沈耳邊說：“我討厭媽媽。”
顧星沈一楞，好半晌沒說話。
阮軟又問他：“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個好人了？”
“沒有的事。”顧星沈搖頭。
阮軟有點緊張，“真的嗎？”
“真的。”顧星沈又點點頭。
阮軟吸了一下鼻子，又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了。
其實她本來想說，如果媽媽還能回來，那她就當做今天什麽都沒發生過。
不過阮軟還是沒說出口，她覺得沒意思。
因為她看見媽媽在那個男人身邊，笑得比在家裏要開心，那樣的笑容，阮軟從來沒見過。
所以她就算回來了也沒什麽意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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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，一張臉上滿滿都是驚愕的神色。
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，用手揉了一下眼睛，再度看去的時候，那個身影還是沒有變化。
他們兩個人從落地窗的一邊走到另一邊，談笑自若親密無間，完全沒有察覺到阮軟的目光。
怎麽會認錯呢？這張臉，阮軟也是看了十幾年。
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，但是媽媽就是媽媽，不可能會認錯的。
但是此時她笑的好甜啊。
一個戀愛中的女人，就像是一朵正在極致綻放的花，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是多麽的燦爛。
那張臉嬌美得讓阮軟覺得很陌生，覺得她不像是自己的媽媽了。
阮軟口中還含著珍珠，她用後牙槽狠狠的磨了一下，珍珠就被碾碎化在口中，腮幫子也跟著狠狠動了一下，帶著一種情緒的宣洩。
奶茶也是她最喜歡的，但是現在卻是覺得沒滋沒味，一切都失去了味道。
眼看到兩個人就要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，阮軟偏頭看了顧星沈一眼，然後倉皇無措的追了上去。
阮軟心情有點沈重，更多的是說不出來的滋味，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。
好像是有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心口上，幾乎要使她窒息。
也許是氣透不過來，這一股氣就緩慢的上升，所有的委屈以及那些沈重的怨氣全部都在眼眶裏面匯聚，然後化為淚珠奪眶而出。
阮軟跟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，一直跟在身後。
她並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，但是沒人發現她。
那個男人是誰？
阮軟不認識，她覺得那個男人很陌生，就連媽媽也很陌生。
阮軟跟他們走了一路，顧星沈也跟著她走了一路。
眼淚真是個礙事的東西。
他們凝聚在眼眶裏，卻遲遲的不肯落下，在很大的程度上阻礙到了阮軟的視線。
她覺得整個世界都被這些礙事的眼淚割碎，變成了不完整的東西。他甚至看不清路，看不清所有人的面容。
走到了一個交叉路口，阮軟想要跟過去，但是等她走到路口的時候，紅燈正好亮起，無奈只好停下來。
阮軟的視線裏已經找不到那兩個人了。
她不甘心，想要繼續執著的追上去。但是此時，一雙手落在她的眼睛上，遮住了所有的光線，阮軟的眼睛一下子陷入黑暗，什麽也看不見了。
從最初的慌亂之後，阮軟一下子安靜下來，但是眼淚卻流得更生猛了。
“顧星沈，你放開我。”阮軟抽噎著說：“你放開我。”
只是她雖然這麽說，身體卻沒有掙紮，似乎是很累很累，一點力氣都沒有了。
顧星沈順手把她攬在懷中，然後帶著她往回走。
“別看了，先回家。”
阮軟心中有氣，她猛的偏頭，看見顧星沈顯得過分沈著冷靜的面容，不知怎的，莫名其妙把這一股氣全部都撒在顧星沈的身上。
“我不回去了。”阮軟開始掙紮，“回去有什麽意思啊？又沒人在家，一點意思都沒有。”
聲音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哭腔，再加上用力抽氣的聲音，聽著細細碎碎，無端令人難受。
阮軟一個人在家的時候，會想著媽媽怎麽還不回來？她打電話問她，但是她總是會說，快了。
但是期限永遠都不會有。
有時候阮軟想要撒嬌，但是媽媽說，她已經是個大孩子了。
阮軟知道，她不喜歡黏黏糊糊的人，因為她是個女強人嘛。
所以阮軟努力的讓自己不去纏著她，讓自己變得更加安分而又聽話。
可這有什麽用呢？
阮軟現在已經陷入一種失去的恐慌當中。
媽媽是她十幾年的媽媽，但是現在阮軟覺得，她要走向另一個世界了。
這麽多天從不回家，就是一個要命的警告。
顧星沈依舊很安靜，他拉著阮軟，看似不費力氣，卻執著的不肯放開手。
“顧星沈，你放開我！”阮軟不知道該說什麽，只能翻來覆去的說這麽一句話。
顧星沈嘆氣，“你先冷靜一下，放開你，你敢沖上去找她對質嗎？”
她不敢。
甚至，想要把之間的這一段距離縮小，她都不敢。
阮軟咬唇，溢出一陣飲泣聲。輕輕的啜泣了一會兒，她突然問道：“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？你為什麽這麽冷靜？為什麽你一點也不驚訝？我爸爸也早就知道了是吧？你們都騙我，把我當成傻子。”
前些日子，爸爸失魂落魄的回家。喝酒，撒酒瘋，完全不像是往日的模樣。
當時阮軟覺得奇怪，不知道爸爸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。她害怕，又忍不住去猜。
但是該猜什麽呢？她什麽也不知道，什麽都沒有人跟她說。茫然而無措，甚至不敢發散思維深入的去想。
顧星沈也很奇怪。
有好幾次，他都莫名其妙的跟阮軟說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，他都會照顧她的。
阮軟沒放在心上，也沒有把這些事情聯系起來。現在一想，她覺得自己真tm就是個傻子。
媽媽騙她，爸爸騙她，就連顧星沈葉也在騙她。
她哭得可憐極了，眼睛鼻子都通紅，嘴巴半張著，時不時就溢出幾聲抽泣的聲音，話都說不利索了。
明明剛才還是眉眼帶笑，笑得很甜很甜，現在宛如換了個人，換了張臉。
阮軟淚眼朦朧的盯著顧星沈，她想要得到一個答案。
但是沒有。顧星沈沈默著，一句話也不說。他的嘴唇比平時抿得更緊，神色也更加素然。
阮軟什麽都明白了，心頭怒氣一起，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。
她從來沒有跟顧星沈生這麽大的氣。牙口都見血了，口腔當中彌漫著一種濃郁的血腥味。
阮軟覺得這股味道有點惡心，惡心的讓人想哭。
顧星沈從始至終都沒放開她的手，他很疼，阮軟知道。
阮軟下嘴的地方能夠感覺得到他肌肉的力量逐漸繃緊，手也在哆嗦著。
但他就是不肯放開。
阮軟只好放開了，她擡頭看了看顧星沈，停頓了好幾秒之後，又“哇”的一聲大哭起來，撲倒在他的懷中。
顧星沈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，目光變得無比的溫柔，那溫柔的眼波幾乎能夠使人溺斃。
不過此時的阮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，哪裏還有心思去註意這些細節？她伏在顧星沈的胸膛，一抽一抽的哭泣著。
沒有壓抑，沒有刻意的放低聲音。
街上人來人往，有許多人都不由得投來目光，帶著一抹好奇的打量。
但是顧星沈恍若未覺，他耐心的安撫著阮軟，兩個人站在人群當中，卻又似乎被隔離在人群之外。
雖然哭著，但是卻好像是遠離了喧囂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，等阮軟終於哭累了，這才停下來。
此時，她看上去更加淒慘了。一雙眼睛腫的不像話，鼻尖也是哭得通紅，上面涕淚橫流，樣子著實狼狽。
狼狽的還有顧星沈的衣服。
阮軟哭的時候，把顧星沈的衣服當作了紙巾，一邊哭著抹眼淚，一邊用手揉。
此時，顧星沈這身衣服已經沒眼看了。
“我想回家了。”阮軟低聲說：“又累又餓，我今天還沒吃過東西。”
顧星沈跟著附和說：“我也是。“
他只是付了錢，還沒有等服務員把甜品給端上來，就跟著阮軟跑出了那家餐廳。
兩個人對視一眼，均是從對方的瞳孔裏面看出了自己的狼狽。
阮軟情緒依舊不佳，卻沒有了一開始那嚎啕大哭的崩潰。
她說：“對不起。”
顧星沈摸了摸她額前的碎發，又幫她把頭發給整理好了。
“沒事，回家吧。”
阮軟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，也覺得自己的前途實在是毫無道理。她想要道歉，但是顧星沈一副不甚放在心上的模樣，弄得阮軟也很是局促。
公車很快就等到了，人也不算很多。阮軟走到最後一排坐下，顧星沈跟著挨在旁邊。
在回去的路上，阮軟思考了很久，才問他：“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所以才對我那麽好的？”
顧媽媽顧爸爸估計也早就知道了，就只有阮軟一個人蒙在鼓裏。
不過也是她自己缺心眼，居然沒有察覺到，也怨不得別人。
她有些賭氣，很想痛痛快快的生一場氣，想要任性的跟他們說，不想理他們。
但是阮軟知道，她這一場脾氣實在毫無道理。她生氣，卻不是生他們的氣。
不過是生媽媽的氣罷了。
阮軟抹了一把臉，覺得自己又卑劣又無理取鬧。
等她把臉轉向顧星沈，看見他還是那一副溫和的樣子，算不上是多麽的敦厚，眼眸甚至可以說是冷淡，卻令阮軟莫名心安。
顧星沈小心翼翼的牽起她的手，停了一會兒才說：“沒有，你以前小的時候，我媽媽對你也很好。當時我就覺得，我可能是撿來的。”
阮軟撲哧的笑了一聲，過了一會兒，臉色又沈下去。
她警惕的環顧四周，確定沒有人註意到這裏，才悄悄地在顧星沈耳邊說：“我討厭媽媽。”
顧星沈一楞，好半晌沒說話。
阮軟又問他：“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個好人了？”
“沒有的事。”顧星沈搖頭。
阮軟有點緊張，“真的嗎？”
“真的。”顧星沈又點點頭。
阮軟吸了一下鼻子，又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了。
其實她本來想說，如果媽媽還能回來，那她就當做今天什麽都沒發生過。
不過阮軟還是沒說出口，她覺得沒意思。
因為她看見媽媽在那個男人身邊，笑得比在家裏要開心，那樣的笑容，阮軟從來沒見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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